朋友送我们两只鸽子。见多识广的邻居大哥告诉我们这鸽子俗称臭咕咕,整天咕咕叫,忒傻,在鸽子家族中属最次等玩意,养着没有多大的意思。
也许是日久生情,渐渐地我们接受了那咕咕声。院子里铺满厚实阳光的时候,我会把他们一一捉出来,梳理梳理那土灰的羽毛,他们稍作挣扎就乖乖地缩起粗短的脖子,傻里傻气地咕咕不止。
初冬的一个早晨,我给鸽子送水,忘了关笼子的小门儿,两只鸽子飞走了。可是,没过两天,一只鸽子竟然飞了回来。回来的鸽子主动得钻进窝里,照旧傻吃傻喝傻咕咕。只是那咕咕声格外得凄慌,不绝如屡,叫得四邻不安。
“这是妻子召唤自己的丈夫回家呢。”邻家大哥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,擅自作主打开了笼子门,“傻子,光叫唤有啥用,你找他去,找他去呀。”
母鸽子张了翅膀却不飞,只是咕咕地叫着,在窝里来回走动。
一连七天,公鸽子依旧音信杳然,母鸽子的叫声也日见有气无力。
可是,第八天早晨,我家门口堆着黑乎乎的一团。上前仔细打量,是臭咕咕,他的翅膀被人剪掉了,浑身血淋淋,一路血迹,爬回到了家门。
把鸽子捧进院子,我们全家人精心地为他清洗伤口,上了云南白药,然后用纱布包扎起来。母鸽子在他周围盘旋,咕咕地叫着,声音里充满了自豪,感动得我叭哒叭哒直掉泪。
我们的两只鸽子都没有活很长时间,公鸽子去世后,母鸽子自己断了食水,随他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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